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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曠野,都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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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山》

如今,該慢下來且行且思,

自己決定要去哪裡看看。

陌生的地方都是景色,

拆散的詩要放下琢磨,

愛一片雲,總得先

瞭解曠古寂寞的山河。

遠山隻是道粗糙的寫意,

讀懂這種美感也不算簡單,

若不能心如山川般堅硬,

又如何放任世俗的冷風過耳?

隱居者總歸是逃避居多,

若真能,心如山川般果敢,

又怎能放棄四月的春風,

獨守著蒼茫的冬雪?

《一米陽光》

漂流瓶就應該讓它漂流,

而不是侷限在畫框;

小屋的空曠讓人迷慌,

窗台靠北又何妨?

正好給了流離些堅持,

如雲飄泊才能暢想留白。

自可為偶然的一米陽光感動,

但彆把擺件當成生命寄托,

要熱愛的萬物要有許多;

打車隨便去某個地方,

倒退的風景雖不是樂觀,

卻也讓你作出恬淡的感歎。

《莫奈》

河床是天空的棄稿,

森林是寒流的外套,

麥草是中世紀的澀筆,

晦暗的印象日出

是他叛逆世代的角度。

這個世界總是需要些違和感,

否則美學便是死寂的凝視;

藍色天空慵懶著愛意,

若人人都愛思考,

街角咖啡也能附庸文藝。

剋製的夜晚寫不出偉大的夢,

潦倒的燈光纔是創作使然,

禮服與氈帽隻管在冬夜肅穆,

爐火和提琴總要遠離舞會,

如此他才能發揮顏料的純粹。

《荷塘》

自淤泥中露出尖尖,

模樣卻是雍華大方,

身在擁擠的池塘,

你卻能和諧清幽,

所及之處,都是芬芳。

我崇尚它優雅伸展卻不作態,

隻等盛夏雨季片片靜綻,

離行人遠一些還不夠,

最好連那些指點都聽不見,

纔好隻顧遵守生命天然。

在月色下,你像睡著了,

但一聲蟬嘶蛙鳴過後,

小蟲驚跑蕩起了圈圈波痕,

你也開始搖曳生動起來,

此時便勝過人間一切工筆。

那荷葉也是文人與我酷愛的角色,

若冇有它的保護、和底色襯托,

遍塘的粉紅也未免過於豔麗,

或許這便是道的適可而止,

也是庸俗筆墨需要臨摹的哲學。

《拾夏》

簷下的雨輕敲著歲月,

桌上的茶繼續潤色懷念,

小草無聲地抵抗頑石,

樹木頷首搖晃這身蒼翠。

我想你是很會體會生活的,

因為你也在簷下看雨,煮茶,

有時也像孩童不顧淋濕地玩耍。

我想我懂得你有幾分孤獨,

所以我們不曾奢求一生一世,

隻把自己儘量融入這混濁江湖。

青春的筆遊行在抽屜,

忘情的話仍然無可傳達,

遠方慢慢少了些看頭,

目光習慣收斂那些掙紮。

我想你是很會揮霍時光的,

因為你會在夏季流汗,淋雨,

然後在某年忽然覺得自己變了。

我想我羨慕你能一路拾夏,

在平凡中照顧著周圍的害怕,

也不必學彆人的腔調纔會講話。

《大眾化》

反正現在的審美都要妥協,

孤獨了就過度尋找同類

也不過是證明有多平庸,

你要找個人照顧你的情緒,

就彆冠以浪漫的說法。

彆再演那些浮誇的假話,

讓大家忘了好話本如針紮,

又要在冬天不顧寒風地等你,

又要身具多種才華身材寬大,

還要知道什麼時候送花,

在恰當的場合單膝跪下。

這樣的童話早就過分好笑,

可彆說在**繁華裡亂了分寸,

視若不見的隻因未曾觸碰底線,

而你冷眼旁觀也好,諷刺也罷,

也不過是讓另一群人更加覺得

這世界好像也不值得為誰留下。

捏幾座城市飄在紙上,

以第三人稱妄想它的規劃,

把肥頭大耳者通通囚禁,

麵黃肌瘦的是否就能呼吸?

可我不敢輕視同類的貪心,

也害怕惹身莫名其妙的眾怒,

與其出名,倒不如悶聲發財。

自然,這般想的何止是我?

大家都覺得自己隻差了運氣,

卻不能因此放棄辛苦掙紮。

《閃躲》

以愛為旗,我錯估你的野心,

渡行至此還摘不下閃亮的星,

裝飾不了節假日的儀式細節,

便捧著玫瑰舉杯致敬那雲月。

曾經我也不能讓你目光滾燙,

現在受傷也早就擅長輕狂,

思念原本是紅色的溫暖,

現在卻如孩童的濫想。

聲音該從胸口拉扯,

若有眼淚便讓它發泄,

笑世人讚美那嘶啞噪聲,

卻又互相泯滅著彼此姓名。

曾經我也不能把你扣留身旁,

如今瘋魔就應該大方揮霍,

言談原本是小氣的折磨,

現在卻連這點都冇了。

空氣也好過那些切嘈的崇拜,

模仿人前虛假最後拚到慘敗,

回望孤獨好像也算不上肮臟,

冷月如霜,我高估你的善良。

《裝睡》

可是現在大家都在比貴,

我從自作聰明到明白這點,

也從小心客氣到無所謂,

反正現實中都在裝睡。

關係也彷彿一觸就碎,

在這身價過億的鼓吹,

我的頹廢也不再另類,

走在路上都是一樣低頭,

客氣中帶份疏離的自卑。

窮鬼何曾有路可退?

就算學那癡心絕對,

你也定會良言相勸,

讓我狼狽又後悔。

哪有電視裡幼稚奉陪?

隻有短視頻裡的笑場,

讓人自嘲或是揮淚,

彆問為何不再相隨。

把**,壓縮在

能接受的最低限度,

再把感情,挑撥後

和其它人當作場玩味。

這便是生活幕幕的常態,

也是我們恨不知問誰、

愛不能掏心掏肺的愚昧。

若繼續讚美生理的美,

也不能忍受孤獨、

和一切吵鬨的連累,

擁擠內還剩什麼品味?

無家可歸時便該無畏,

怎可自甘無求搖搖欲墜?

這座城市還是太成熟了,

太完美,也太讓人心累。

《流浪漢》

什麼都是黑的,世界

是這樣擁擠又空虛,

我尊嚴地遊離這生死,

冇有興趣訴說過去。

所有人都累了,都睡了,

我還像個流浪漢飄蕩在這裡,

保持樂觀地宣稱怎麼都好,

饑餓、睏意和寒冷不斷搏鬥。

光禿的樹枝在星夜下神秘,

我看它註定要孤高到老,

今夜也冇有月亮爬起,

正好省下自言自語的力氣。

葉子都死在一塊兒了呐,

渺小雜亂,毫無美感,

我來這世上一遭也是如此,

那微弱的燈火不是我,

我擁有的不過是這場見證。

見證你的匆匆來過,

也見證我的小心揣測,

見證每一個迎合的禮貌,

見證生命的嘔血和摔倒。

思緒至此,也該撕下這頁,

怕再想也找不到安定的力量,

有我的憧憬,你所在的那頭,

總是那麼平靜、憂傷又明亮。

那就穿好衣服睡一會吧,

還有許多變故

讓人放棄生活的細節。

除了做夢,冇有其他途徑

能有見到你的城市春秋。

在這無人分手的夜晚,

卻處處都是孤單,

又有誰將其垃圾分類?

深深疲憊裡,我冇有眼淚,

隻有一步步的半睡半醒,

有家之前,都將陰暗地活下去。

《淩晨四點半的吉他》

大海在失落之地柔和流淌,

血液流乾,就利於月光

在乾裂的思念上灑霜。

樹下寂寞和天上的空曠

分明是一種境界,

除了風誰又知哪裡不同?

這無心凝望的散場裡,

又何須再做提防?

終是退讓的人放棄機會。

世上的感情都是破損的,

連不起來,就冇有

讓人執著的勇毅;

因此寫詩是件殘忍的事,

剔除那些顫抖的語氣,

隻允許留下平和的虛飾。

以這倔強邀那試煉碰杯,

我會忍你忍不了的孤獨,

也會流你流不出的眼淚。

若性情如烏鴉不被待見,

也是件清心寡慾的好事,

一個人演奏是那麼肅穆,

情至深處,整個世界

都悠揚深遠如此安詳。

不打擾真是種委屈的善良,

我那麼想你卻又否定這想念,

你分明知曉又何曾勸我回頭?

這世上,最後,隻剩下自己

肯為夜風郵去同情的深邃。

沉默是城市的可貴,

把愛心撿好粘好,

以和絃迴應沉默,

那該是最冷的船夜。

你本就值得森林枯澀,

晴雨因你纔有了區彆,

把青春燃成焰火是絢爛的,

世上感情都是這般短暫,

這些不能讓你看一眼

不遠處奉獻的燭火。

我想違心的詞寫了太多,

反會讓你更嘲笑我的虛偽,

我也不在意這小是小非,

隻想寄身更窄的隱晦,

渴望流星,總不比

感動自己來的熟練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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