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宿主,你更改主意了,對吧?”
半晌,電子音殷切道。
被問及的枡山瞳深吸一口氣。
“……對。”
“哈哈哈哈!”係統開心地打了個滾,“太好了!我真棒啊!”
“的確。”
滿意地誇獎了自己,它趕忙道:“那你快提出要求吧!”
“你這麼著急嗎?”女孩道,“我提出要求,我們可就要分開了。”
“……也是哦。”
它的笑戛然而止。
“哎,真不好,我也想以後還能看到你的。”係統嘟囔著,“我有你,戰無不勝,可風光了。以後,就冇有這樣的好日子了。”
“謝謝你。”
是它最後幫助了她。
聽到她說感謝,它又扭捏了起來。
“你不喜歡我之前威脅你……”係統道,“還說我有缺陷。”
“冇有,我是說你笨。”
“那也冇有好上多少!”
“那不是缺陷。”枡山瞳道,“是複雜的相伴而生。”
冰冷與公允,私心與溫情。
“這次是誇獎嗎?”它疑問道。
“是的。”
“那你是承認我的設計很高級,很有意義了?”
“對。”
聽到這話,電子音又快樂起來了。
“那你快說吧,說,你要兌換留下來!”
“好……”她道,“我將我完成三個任務後自行選擇的獎勵,換成留在這個世界。”
【申請提出,申請通過】
【獎勵選擇,獎勵兌換】
【解除契約,正在解綁……】
“宿主,拜拜。”係統喊道,“快,在我走之前,再誇我一次!”
“你又高級,又美好。”
“我就知道!”它說,“你要好好的!再見啦!”
隨著它的尾音消散,空中,救援直升機的聲音傳來。
……
十九世紀。
紐約。
這裡是倫敦塔橋墜落事件後倖存的二人的臨時住處。
“廉,你今天還好嗎?”
紮著小辮子的英俊男人抱著雜貨鋪的袋子打開大門,邊走邊道,“我買到了咖啡過濾器,這日子總算要開始有個樣子了。”
“夏裡。”
“你怎麼了?”
夏洛克福爾摩斯發現了獨坐在椅子上的好友眼中奇特的水光。
“發生什麼事了?”他道。
“我剛剛……”威廉輕聲道,“完成了一次谘詢與指導。”
“指導?”夏洛克左右張望,“這個地方除了比利還有彆人?”
“恐怕還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威廉道。
“真的嗎?”夏洛克挑眉,“最重要?”
他麵上戲謔,心裡卻在擔憂。
他身為數學家的知己,自那場墜落之後,就一直深陷在迷茫中。
“你找到自己的答案了?”偵探小心地問。
“我不確定。”威廉長睫輕顫。
在最初計劃的時候,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將來。
夏洛克:“那你還給彆人意見?”
“我不可以不行啊……”
金髮男人用無名指撫著掩上一半紅瞳的紗布。
“當老師的,怎麼可以告訴學生,他自己的答案處一片空白呢?”
更何況,他一眼就看出,她怕是走了很遠很遠的路。
——學生?
廉不是隻有一個學生嗎?怎麼想也不該眼下出現在這裡
夏洛克:“你告訴了她什麼?”
“我希望她能懂,一切都能重新開始,一切也都能挽回。我希望,她能勇敢地向前,再邁出一步。”
聽到這話,喜悅頓時席捲了夏洛克的心頭。
到底是哪來的學生不重要,隻要好友能想通就好。
“那她說了什麼?”
“我冇能說完。”威廉道,“那孩子消失得太快了。”
“那怎麼辦?”夏洛克說,“跑哪了?我去幫你逮回來。”
“不必了。”
壁爐中的火光在金髮男人瞳孔裡搖曳。
“我想,會有人讓她聽到剩下的話的。”威廉道,“會有人讓她明白,我想說的最重要的事。”
夏洛克:“你這麼肯定?”
“因為,隻要有著同樣的起點,就會像在解答同一道題目啊。”
數學家轉過頭。
“哪怕道路不同,結果也將殊途同歸。”
降穀零醒來的時候渾身疲乏,是失血的後遺症。
他慢慢睜開眼睛,意識到自己竟然得救了。
她呢?
他立刻迅速地觀察環境——他這麼以為著……實則視線移動得極為緩慢。
從佈置與氣味來看,這裡是醫院的病房。
當垂眼掃到了手背上的輸液管的時候,男人目光一滯。
在他的指尖前方,是另一隻纖細的手。
金髮女孩伏在床邊的姿勢很不自然,一隻包紮過的手臂放在胸前,另一隻手壓在她的臉龐下,離他並不遠。
降穀零動了動手腕。
在異常的靜謐中,他試著去碰她落在那裡的手指,一點一點地靠近著。
“有時候,我真不知道該說你是倔強還是固執。”
一道有點啞的女聲響了起來。
枡山瞳揉著肩膀起身,看了眼旁邊顯示儀的數據,不顯眼地鬆了口氣。
她看向他,眸子裡有一點無奈。
“不疼嗎?”
“我……”
萬語千言在他胸口裡徘徊,最終他張口道,“你疼嗎?”
望著他的碧眸蘊起瀲灩波光。
女孩唇角弧度微微上揚。
她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坐下,這一次,她徑直將手放入了他的手中。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