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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將孟煙捧在手掌心。
他捧得越高,越顯得在辭書跟她之間,他選擇了辭書是多麼地無情……他簡直是將她摔在了泥巴地裡,但那個孩子不說痛,一言不發地就離開了。
三年了,辭書已經結婚生子,
那孩子卻不肯回來。
雖偶有訊息,卻也是隻字片語,她總在明信片裡叫他沈老先生……要劃清界線的意思十分明顯了。
沈老盼著她回來,但又怕她回來。
他怕她回來不肯回家,在外麵遇見了也像是信上一般喚他‘沈老先生’。
那時,他又該如何自處?
沈家的新婦,並不知道孟煙,不知道家中有個小姑姑。
孟煙成了沈家的禁忌!
這晚,沈老傷感難過,竟連雙胞胎的滿月宴也提前離去……
……
第四年的時候,桑時宴開始怨恨。
但他仍在約定好的那天,去了那一間意大利餐廳。
他已經習慣等不到她,他隻站在落地窗的方向,看著外麵的蕉葉,靜靜出神——
雨夜……
他穿著雪白的風琴襯衣,考究的黑色手工西裝。
黑髮重新梳成背頭。
水晶燈下,桑時宴英挺俊美一如往昔。
餐廳的門前,驀地響起經理的招呼聲:“對不起小姐,今晚餐廳被一位先生包下了,抱歉不能接待客人!”
孟煙穿了一件黑色的裙子。
她撐著傘。
她冇有看見桑時宴,她亦不知道他等了她四年。
她對著經理淡淡一笑:“抱歉!”
她撐傘離開。她在落地窗前、在桑時宴麵前經過,黑色的傘擋住她的身體,也擋住了他的視線。
雨,繼續下著……
他們倆個,在四年後約定的日子擦肩而過。
她心中有著淡淡的遺憾。
他的世界,卻因為她的離開而滿目倉夷……
隻是她不知道……
黑色的傘,黑色衣裙,在雨中如同水墨畫。
四年,她終於回來。
她回到B市的第二天,整理舊物時驀地想起四年前的那天,桑時宴約她見麵,說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說。
那年,她被迫離開。
其實她並未忘記,可是當時變故來得那樣快、那樣的猛烈……相比之下,她對桑時宴那一點兒微末的舊情複燃,顯得微不足道。
有淡淡遺憾,也有一點牽掛。
但,孟煙冇有後悔過。
此去經年,她來到這一間餐廳是了卻當年的遺憾,更多的是跟過去的自己道彆……四年了,她想彼此之間都該放下了。
雨一直下著,
路麵積了雨水,光亮的水漬,倒映出人影!
模模糊糊的一張臉。
桑時宴渾身一震。
他不敢置信,望向那一道纖細的身影,所有衝動一瞬間變得激昂,明明天地間無聲,但他的耳畔卻是震耳欲聾。
她回來了!
孟煙回來了!
她竟然,回來了……
她竟然還記得這裡,她還記得他約她在這裡見麵,可是她遲了四年……四年,經曆了多少的滄海桑田,四年他來這裡多少趟!
她終於回來了。
她是這樣平靜地在他身邊經過,像是不曾離開過,像是四年的分離都是幻境一場……
有什麼東西,熱熱燙燙地掉落。
桑時宴仰頭剋製住了。
他走到餐廳門口,跟經理借傘。聞言經理一怔:“桑先生您不等了嗎?往年您都是等到12點過了的。”
桑時宴撐起傘,已經追了過去。
片刻,他的聲音飄了過來:“我已經等到了。”
經理想起方纔的漂亮女人——
那是桑先生要等的人?
……
雨夜裡,桑時宴跟在孟煙身後,來到一處停車場。
一輛香檳色的寶馬,停在那兒。
孟煙收了傘,打開車門,正要上車離開。
陡然,她的視線停滯了——
相隔幾米的地方,桑時宴撐傘站在榕樹下,樹木擋住大半燈光使得他的麵孔模糊、明明滅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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