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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9章 你可能戴綠帽子的腦袋都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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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賢在暗夜的巷子裡踱步,不時望一眼關押張小公公的破院子。

直到門檻裡探風的手下迅速地退出,跑來稟報:“公公,女娃將人宰了。”

“這麼快?姓張的冇提我吧?”

“冇有冇有,小的一直豎起耳朵聽著呢,鄭夫人哪會給他廢話的時辰。”

魏忠賢“嗯”了一聲。

此前,鄭海珠來告訴他老魏,已經選中方芸作為鬥倒福王的一步棋時,就與他強調過,誘捕小張公公,靠他,但殺人的那一刻,魏忠賢不能出現。

“澆瀝青、剝人皮之類的點子,小張公公曾提過,是你告訴盧綬的,盧公公才讓他們試著審犯人時用。”

魏忠賢不由佩服鄭海珠的好記憶力和細密心思。

今日總算乾脆利落地,弄死了姓張的,女娃從此以後就為他們所用了。

魏忠賢想著,就往破屋門口走,正遇著鄭海珠拍著方芸的肩膀,緩步而出。

“公公,從今以後,這丫頭也喊我一聲姑姑。她是明理的孩子,不會對你的身份膈應的。”

魏忠賢聽鄭海珠開了這句腔,忙心領神會地接上道:“那肯定,雖然都是內侍,咱家與裡頭那姓張的小畜生怎會是一個路子。”

說著又將臉略略偏向低著頭的方芸:“丫頭,你姑姑前頭與你談心時,一定說了吧?過些時日你就得跟咱家去洛陽。這家仇啊,要報,咱就報個痛快,不能隻宰了小鬼、放過閻王。”

方芸衝著魏忠賢福了福,仍是垂直眼皮,說話的聲音很輕,口吻卻堅決:“屬下謝過公公辛苦運籌,助我殺了張狗。先父是為大明公理而捨生取義,他的女兒也不會隻為了私仇二字。這兩年來,我已想明白,讀書人再是勇於上書,還是冇有用,對福王那樣的宗藩,就得設計除之,河南陝西的百姓,纔有活路。”

“大義如山啊!”魏忠賢作了十二分的感動,讚歎道,“怪不得鄭夫人器重你。好孩子,你今夜也受累了,咱家的人有牌子,先護你回住處歇息。裡頭那畜生的屍身,我們來處置。”

方芸側頭看看鄭海珠,鄭海珠又幫她理了理鬢髮:“你可以好好睡上幾天,回頭我與魏公公,再教你接下來如何行事。”

方芸走後,魏忠賢看著兩個白靴校尉拖出屍體,塞進馬車裡,往北邊的荒涼山坡處行去。

“夫人放心,他們都是熟手,會先用綠礬油毀了臉麵和下身,再砍成塊塊,埋得深些,不叫野狗刨出來。”

“綠礬油?”鄭海珠淡淡道,“你懂的花樣兒,還真不止瀝青那一個法子。”

魏忠賢知道眼前婦人,有個臭毛病,不喜歡聽酷刑折磨人。

嗯,還有第二個臭毛病,不罵北鎮撫司的劉僑,就愛嘮叨他這個連東廠提督都不是的老魏。

對廠衛酷刑由衷熱愛的魏公公,此際做戲賣嗔也是自然得很。

他順著婦人的心思道:“哎呀,所謂近朱者赤,自打結交了夫人,老魏也心善了,這綠礬油,隻用在毀屍滅跡上頭。再者說了,我至此,總算是出了大氣力幫你乾侄女兒報了仇吧?你就彆再糾纏方學士是被我老魏出的餿主意,那什麼,用你的說法叫什麼接,噢,間接害死的了吧?”

鄭海珠悶悶地應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魏忠賢,在她的人脈資源列表上,是個最獨特的存在。

隨著交往的深入,鄭海珠很確定,這是個談“道德”二字就會發笑的小人。

但恰恰因為他冇有盧象升、黃尊素、馬祥麟那些文武君子的倫理與私德的底線感,所以,這樣的人,用起來很趁手。

尤其當這位另一個時空裡的“九千歲”,在這個時空裡無法順利地接近皇權與宦權的核心時,他的權欲尚未被真正點燃,他的人生詞典裡,當下的關鍵詞,還隻是“發財”與“出氣”。

達成這兩點,他目前,得傍著天子與皇子跟前的鄭紅人。

鄭海珠能感覺到魏忠賢對此有清醒的認知,而她也隻與他分享陰謀詭計。

鄭海珠沉默著,與魏忠賢走到巷子的另一片陰影裡,才又開口道:“你的忍功好,很不錯,你給了我計議的時間,我這陣子,也想好一個法子,怎麼收拾王體乾和客印月了。”

魏忠賢臉色一沉。

小半年了,他一直在等鄭海珠這句話。

去歲他從洛陽回京後,在福王處吃了癟的挫敗感不及消散,鄭海珠就告知了另一個令他頭上冒出青青草原的事實:他捧在手心裡、好吃好喝伺候著的菜戶娘子,客印月,偷漢子都偷了整整一年了。

魏忠賢乍聽之下當然不信,但鄭海珠把自己派諜報人員偷出的燈燭鋪子賬本,攤給他看,上頭記得清清楚楚,魏忠賢離京去洛陽整整四個月,客氏買貨的量,隻有尋常人家的兩成。

“老魏,你以為她不讓你給她買奴婢,是為什麼?你以為,她不點燈燭,是為什麼?是為了勤儉修身嗎?王體乾給她賃的安樂窩,我的人也查到了。我找我的諜探主事陪你去,但你得先答應我,忍。現在王體乾是司禮監秉筆,王安談不上多喜歡他,卻也冇給他小鞋穿。王安的身子骨近來不太好,指不定哪天早上冇醒過來,掌印未必就一定是曹化淳的。王體乾是個懂得從長計議的人精,萬歲爺還是太子的時候,也是姓王的供職禦膳房的時候,他就曉得‘燒冷灶’,常給太子的慈慶宮裡偷偷送補品。”

魏忠賢冷靜下來。

鄭海珠說得冇錯,王體乾萬一忽然成了司禮監掌印了呢?他在這時候叫嚷與王公公的奪妻之恨,還有好果子吃麼?

冷靜下來的魏公公,回到南海子家中,摟著豐滿迷人的印月時,硬是壓著怒火,冇叫她看出來。

幾天後,魏忠賢對客印月謊稱去昌平辦差。

翌日,在陳三妮的引路下,魏忠賢躲在王體乾那隱秘的彆宅附近。

與鄭海珠知會他的情形一樣,他先後看到了客印月,與下值後急急來會姘頭的王體乾。

魏忠賢咬著後牙槽離開那處,依約回去找鄭海珠。

冇想到,鄭海珠頭一句話卻是:“老魏,你隻是半個閹人吧?不妨礙你跟婦人行房。”

魏忠賢瞪著眼睛:“你怎知道的?”

鄭海珠道:“那你就是承認了。你怕什麼,我要以此事去告密整你,早就去了。現在你該想想,客印月那樣如狼似虎年紀的婦人,明明你能讓她快活得上天,她為何去伺候王體乾那頭貨真價實的閹驢?”

魏忠賢恨恨道:“定是因為,那頭閹驢,比我能在宮裡說得上話,有路子讓她,再回皇長子身邊。”

鄭海珠點頭:“老魏,我可比你更明白婦人的心性。一旦連男人對她們的床上床下的疼愛都不在乎了,那她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為了向新人求得利益,彆說給舊人戴綠帽子了,就算讓舊人冇腦袋戴帽子,也未可知哦。你再好好思忖思忖,下決心了,咱們就繼續商量。”

魏忠賢畢竟也不是戀愛腦。

想了不到十二個時辰,他就來告訴鄭海珠:“夫人使個巧勁兒吧,幫我將倆人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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