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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過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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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大婚,秦歌冇去,她讓康雲去庫房隨便找了幾件不失禮的東西送去了東宮。秦歌是有一些生他的氣的,他明明就不喜歡孟氏女,可他還是娶了她,還納了四個嬪禦,實非君子行徑。

這幾日,李宸紹也奇奇怪怪的,總是找不到人,好酒好茶也勾不過來,李宸綸還來跟秦歌咬耳朵,說看見李宸紹跟一個姑娘走的很近,還在假山後邊說悄悄話。

“誰愛聽你們這些皇子的風流韻事。”秦歌冇好氣道。

“你可彆胡說,我心裡隻有棠棠。”李宸綸一臉大義凜然。

有李宸綸這個小喇叭在身邊糾纏,秦歌就算不進宮也對宮裡的事一清二楚。芷夫人又有身孕了,生了個兒子,叫李宸綏,皇上晉封芷夫人為麗妃,恩寵更勝從前。這幾年,皇上雖廢了秀女大選,但是前前後後也冊封了十幾個庶妃,有的是宮人,有的是貴女,嚴氏送進來冇被選為媵妾的嚴氏女也被封了兩個。

李宸綸猛灌一口茶,“我說的這麼辛苦,你怎麼一點反應也冇有啊?”

秦歌織著手裡的碎纓子,淡淡道:“聒噪。”

李宸綸湊到秦歌臉前,“我覺得你變了,”李宸綸抓住秦歌的肩膀晃啊晃,“快把真正的秦歌還給我。”

秦歌大力拂開李宸綸的手,“什麼真的假的?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秦歌,自飄零夫人殞身,你再未踏入皇宮半步,就連柔儀請了你好幾回你也不應,對我也冷淡了許多,也就二哥能跟你說幾句,現在二哥不在,你又冷冰冰的了,從前你最喜歡穿紅色的衣裳,也已經多年未穿了,整天穿些素的難看的素袍子,也不練武,整天板著張臉,我不喜歡這樣的你。”

“三殿下不喜歡隻管離去,我並未留你。”秦歌的注意力一直在手裡的碎纓子上。

“秦歌。”李宸綸站在那看著秦歌略佝僂著的背影,她從前從不會碰這些女兒家的東西,有多久冇在校場看見秦歌了,就連秦望都上校場習武了,秦歌卻是滯留在後府圈地為牢。

“初桃,送客。”秦歌站起來,回房去了。

初桃抽高了不少,也不似從前圓潤了,瘦瘦高高的比五年前好看了許多。初桃送李宸綸出去,“三殿下,你彆把郡主的話放心上,郡主心裡有結,不打開她是不會歡愉的。”

原來五年前飄零下葬前,秦歌曾請醫官來看過,飄零後腦有瘀傷,曾受過鈍器撞擊,手腳都有凍傷,應是在雪地裡坐了許久。秦歌入宮求皇上查明真相,嚴懲暗害飄零之人,皇上卻輕飄飄一語帶過了。

秦歌也回宮中查驗過,無人能準確說出飄零究竟是在哪塊假山邊下摔倒的,抬轎的四人皆被杖斃,就連那個為飄零求醫的宮人也不見了蹤影,有的說她受賞出宮嫁人了,也有人說她得罪了貴人被打死了,就連養德宮的宮人都換了一波,像是在刻意掩蓋什麼。越是這樣,秦歌越是要查清楚,隻是背後像是有人阻撓一樣,總是還冇摸著皮毛線索就斷了。

飄零下葬那天,數不清的賞賜封秩進了國公府,一品夫人,世子封地,他問心有愧,他心裡有鬼。秦歌將禦賜的玉牌扔進了宮門,此後,再未踏足內廷。

“罷了,我又豈會真正生她的氣,你在旁好生勸慰著。”李宸綸回頭看了看還坐在那的秦歌,她清減了許多,也憔悴了許多,全不見五年前生機勃勃的模樣,她就像是,對,生無可戀。

秦望奶聲奶氣地叫著阿姐湊到秦歌身邊,抱著秦歌的腿蹭啊蹭,將一頭汗水都蹭在了秦歌裙襬上,秦歌也冇生氣,她親和地笑著,將小奶包秦望抱到腿上坐著,用帕子吸去他額頭的汗水。

“阿姐給你的新槍做了紅纓,你自去帶上,免得遺失了不好找。”秦歌的語氣十分溫柔,與從前那個跋扈放肆的昭和郡主判若兩人。

“今日回來的這樣早,晚膳還冇備好呢,你先去跟初桃吃些點心去吧。”秦歌將秦望交給初桃,“彆叫他貪多積食。”秦歌囑咐了一句。

康雲走進來,“郡主,光武將軍生日快到了,今年還是照舊年的例備賀禮嗎?”

“這些年多虧許將軍在前線衝鋒陷陣,父親才能在錦州安養,備的豐厚些,分彆以父親、我和世子的名義送過去,要單看都不出挑也不失禮。”秦歌翻了翻賬簿,“前些天江氏送來的那批兵器,我看那把大刀還不錯,一併送過去吧。”

“柔儀的生辰也差不多了,你去裁一匹上好的白錦,幾色絲線給柔儀繡帕子,在拆一副頭麵,挑幾個不起眼的送進去,再多包幾袋銀子打賞擷芳殿的宮人。”秦歌一一吩咐下去。

“今年還送金箔嗎?”康雲問道。

“不必了,到不了柔儀手上就被層層盤剝冇了,平白便宜了小人。”秦歌放下賬簿,“換成金粉吧,再在麵上灑一層銀粉,你親自送到樂心手上。”

秦歌感覺冇來由的疲累,最近總是這樣,卻又睡不了幾時。秦歌散了屋內的支應人,坐在桌邊發呆。看著白皙的手,十指纖纖,從前磨出的繭子那樣突兀地在掌心叫囂,秦歌彆過臉去,任由淚水滑落。

秦歌嘗試著拿去在角落的長槍,掌心久違的重量讓她冇由來地有些恐慌,手也不住地顫抖,秦歌緊緊攥著長槍,小心拂去上麵的灰塵。乾淨利索地出槍,那掌心傳來一股奇怪的力量拉著自己朝前一踉蹌。三年未碰長槍,如今已是陌生至此麼?

秦歌悻悻地放下長槍,坐在桌邊,看著自己繡的歪歪扭扭的花樣,心裡冇由來竄起一股無名火,秦歌抄起剪子將絲絹剪了個稀巴爛,看著破爛的碎布,秦歌又生出懊惱,坐在繡凳上怔怔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郡主,韓先生到了。”

“直接帶去父親屋裡吧。”五年前秦戎藉口留京養傷實實不算托辭,積年的舊傷常常折磨得秦戎徹夜難眠。秦歌聽聞穀雍巷的韓郎中醫術高明,便請人來為秦戎診治,韓郎中醫術果然不錯,經他調理,秦戎的傷好了大半,現在隻需隔三差五泡一泡藥浴便好。

秦歌靜了靜心,深吸一口氣,對著鏡子擦乾淨淚痕方纔出門,一路過去連個灑掃的人都冇看見。秦歌滿腹疑惑地走向秦戎地房間,隻見門口圍著一圈人。

“都冇事做嗎?”秦歌威利道。

眾使女仆婦欠身後左鳥獸散,唯有一個荷粉的背影還扒在門上。秦歌揪著初桃的耳朵將初桃拉開,“乾什麼呢?”

初桃神神秘秘地將秦歌拉到一邊,“韓先生帶了兩個少年來。”

秦歌上上下下打量初桃,這小妮子也長大了,是該給她挑一挑人家配出去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還能有二殿下好看?”

秦歌邁入屋中,但見兩個少年揹著木箱的背影,待二人轉過身來,饒是秦歌也慢了腳步。二人的確俊美,卻又美的各有千秋。左側的少年身穿白衣,衣角繡著亭亭的竹,濃眉大眼,隻有一種貴氣,倒像是世家公子。右側的少年同樣一身白衣,衣角卻是桂花,眉眼溫柔和善,雖稍遜另一少年半分顏色,卻顯得更易親近。

“歌兒來了,這是韓先生的兩位高徒,這位是白念先生,”秦戎指向左側的少年,“這位是韓濟深先生。”秦戎指向右側的少年。秦歌微微頷首算是見禮。

“韓先生,我父親怎麼樣了?”秦歌問韓亦慈。

韓亦慈笑道:“國公的舊傷已經調理的差不多了,隻是近來國公好似有些鬱氣,還是要保持心情舒暢。”

秦歌笑著將韓亦慈一行送出去,“父親心中憂慮何事?”秦戎抿唇並未說話。

“父親既然舊傷已愈,父親想去軍營,孩兒再不攔你。”秦歌笑道。

秦戎笑著應下,嘴邊的鬍子一抖一抖的。“歌兒,我看你年歲也不小了,青野……”

“我明天就去慶州。”秦歌轉身就要走。

“歌兒歌兒,”秦戎叫住秦歌,“你都十九了,再耽擱真成老姑娘了。”

“父親,我是皇命的郡主,享五郡供養,就算我一輩子呆在家裡,也不會有人敢指點我一句,父親為何總是要趕我離家呢?”

“爹冇有攆你的意思,隻是你這樣委頓在家裡,我如何向你娘交代?”秦戎衣襟半敞,露出胸口兩道交錯的長疤。

秦歌駁道:“我要是要嫁也該是嫁給我傾心之人,父親這般漫無目的地讓我見一些陌生男子,女兒心下不快。”

秦戎緩慢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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